【喻黄|肆日】隔山海 1
*这大概是我去年暑假时候另外一个脑洞的姊妹篇（？）
*12h极限肝文的产物，（失败的）意识流，逻辑已死。
*不写be！结局不是oe就是he看心情w
1.
你没有如期归来，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2.
黄少天努力睁开眼睛，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额头淌下来的血混合着不知道是被烈火烤出来还是疼出来的汗水，一直滴落到眼睛里。大概过了有一段时间了，血水半凝，仿佛是在黄少天眼前蒙了张红布，看什么都朦朦胧胧带着层血色。
黄少天就这样隔着那满目血色安静的看着窗外一片火光漫天，仿佛眼前不是炼狱一般的景象，而只不过是有人轻柔的用一块红纱遮掩住了双眼。火线还在持续不断向他所在的地方蔓延，黄少天死死的盯着那一片火光。可能是神经也意识到这具身体已经逐渐残破不堪，开始控制不住的脑内放映起了走马灯。
黄少天慢慢的呼出一口气，感觉情绪在随着的回忆一丝丝从身体中抽离。
他用他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后几分钟茫然的想了想，失望的得出了一个非常令人遗憾的结论——他这辈都没办法捋清楚，他和喻文州的那些纠缠到底算什么，因为很可能……连纠缠都算不上。
3.
“我想出去。”
十二岁的喻文州和十二岁的黄少天一起攀上在山顶最高的那棵桃花树顶，从上往下望去。平日里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山雾，遮蔽了山外面人好奇的窥探视线，也用逐年逐月的单调如一消除了山里面人想要了解山外世界的一颗好奇心。
可是今天不一样，每隔四年之后的惊蛰，徘徊在山腰的浓雾会逐渐散去。然后漫山遍野的桃花会乘着夜色一齐绽开。只要在站在山的最高处，便有可能窥见烟火人间的一个小小的角落。
这对于从出生开始，就从来没有见到过“外面”世界的黄少天，无疑是一份弥足珍贵的惊喜。
偷偷拽着喻文州溜出来爬树本就算犯了过错，黄少天没想到喻文州平时温温和和一个人，会突然语出惊人，把他吓得差点儿从树上翻下去。
“不可能的，你忘记了老鬼说的了吗？山里面的人出去是大忌，会付出代价的。能每四年看一次就不错了，亏我还是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把你也一起捞出来的呢？万一被老鬼逮着，我们两个都要受罚，你不赶快珍惜，瞎想什么呢。”
“想着怎么出去啊……”今晚的喻文州慢悠悠的拖长了声音，扭过头来笑了。
“喂！所以你故意耍我玩儿是吗！”黄少天这才醒悟过来，气不过的推了喻文州一把，喻文州笑着伸手去挡。
桃花在他们打闹间一朵一朵在身边盛开。
到最后黄少天闹累了，靠着喻文州昏昏欲睡。喻文州叹了口气，将对方的头扶扶正，让他正好能靠在自己肩膀上。
半梦半醒之间，黄少天似乎听到喻文州轻轻说了一句∶“可是少天，我不属于这儿。”
可惜那时候，他只一厢情愿的当这是个梦。
4.
黄少天从有记忆起便生活在这座山上，之所以直接叫山，是因为人们从来没有想过给它起个名字——毕竟大家都心照不宣，他们这辈子就只能看到这一座山而已。谁会给平生里只见一次的东西单独再起个名字呢？
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山里，从来没有外面的人进来打扰，他们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出去。山腰那一片终年不散的大雾是天然的屏障，分隔出了这样一片世外桃源。
不过黄少天听偶尔路过的喜欢八卦的麻雀说过，山脚的小镇上，一直流传着山里面住着有千年修为大妖怪的传说。每四年绽放一次的桃花，便是大妖怪又顿悟出关了，连山神都要为他庆祝。
为了保证修炼不被误入的凡人打扰，大妖怪在山腰处设下这样一道天堑，只要进去的人都会迷失方向，然后兜兜转转再自己重新走回原点。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上山了。
黄少天听到这些的时候笑得直不起腰来，倒在喻文州怀里面乱蹭了半天。
实在是没想到在一山之隔的地方，传说就能在人们口中，成为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样子。
5.
其实人们的传说还是有一点点误差的，叽叽喳喳的麻雀飞走后，黄少天兴致不减，依旧拽着喻文州继续叽叽喳喳。
他没法不开心一下，毕竟传说唯一的意外正坐在自己的面前——那还是黄少天八岁时候的事儿，他的老鬼师父某次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出门，却到深更半夜才回来，身上扛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
黄少天原本坐在饭桌边困得都要一头砸上面去砸，不过从小习武的本能让他被从老远处飘过来的血腥味惊醒。昏暗的屋子里，只见一向万事不过心的师傅紧锁着眉头，见着黄少天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扛着那个孩子就径直往房间走去。
八岁大的孩子皮得跟猴儿一样，正是什么事情都吓不着的年纪，好奇心永远占据高地，哪怕一个来路不明的血孩子也没有办法让它收敛一些，正好犯完困后格外清醒的黄少天悄咪咪的垫着脚跟了过去。
可能是没想到黄少天能跟过来，老魏连房门都没记得带上，只是随手掩着，留了一条小小的缝。黄少天凑上前去，看着老魏将那个孩子丢到床上，动作粗暴的仿佛在发泄些什么。然后随便扯了一块蘸水的布，开始边扒衣服边给他擦拭身体。
老鬼向来神经大条，动作也算不上温柔，让他隔着门缝都开始暗暗心惊。哪怕这样，那个孩子都没有醒过来。还没有等他仔仔细细看清楚到底伤口在哪里，老魏擦到一半的手突然停住了了……
山里的月光落在孩子一手可握的细颈脖上，黄少天眼睁睁看着他一向乐呵乐呵的师傅缓缓抬起了手，眼底的杀意清晰可见。
黄少天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一时间忘记隐藏自己的存在，脚踩在裂了的木质地板上，发出清晰可闻的“吱呀”声。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魏琛猛地回过头去∶“谁？！”
紧接着就对上门缝外一双躲躲闪闪的眼睛。
“你……”
刚刚一直在门外吗？
魏琛张了张嘴，问话卡在了嗓子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那是黄少天第一次看到如此颓废的老鬼。隔着一道门缝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八岁的少年第一次窥见了命运无常的那一个小角。
老魏的手僵在半空许久，终究还是轻轻落下了，他叹了口气，却仿佛是吐出了一口瘀结于胸的陈年血。然后，拿出了柜子里的伤药和绑带，开始给那个孩子上药、包扎。
“……都是命。”黄少天听到老魏这样说道。
只不过那时候，那个八岁的孩子沉浸在终于有同龄伙伴一起玩耍的快乐里，没有意识到；那个十二岁的少年刚刚起了某些懵懂又新奇的小心思，也未曾察觉。
6.
“少天，醒醒！”
喻文州在黎明时分喊醒了睡得正香的黄少天，还不等他起床气发作，便指引着他往前看，极力放平稳的语气里面掺杂着克制不住的激动，声线都在微微颤抖：“你看……能看到了呢！”
黄少天迷迷瞪瞪的抬起头，猛得瞪大了眼睛。浓雾终于散去，隔着漫山遍野盛开的桃花，他第一次如此真实的看到那一片烟火人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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